自贸区金融自由化应当有边界

　　定位已经清晰，那就是上海自贸区将是创新性投资与服务贸易自由化政策和重大金融改革的试验田。不过，在国务院提出的将在自贸试验区内探索国际上通行的“负面清单管理”投资管理模式之外，有关金融改革方面的内容一直模糊不清。越是模糊不清，市场的猜测越是繁多，在众多期待之中，“利率市场化”、“资本项目开放”、“离岸中心建设”等都是关键词。

　　笔者认为，对于上海自贸区的金融改革尤其是资本项目开放政策予以更多的期待合情合理。早在2010年召开的十七届五中全会上，“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就已写入“十二五”规划。而今年5月国务院常务会议在部署今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重点工作时，更是第一次出现“提出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操作方案”的措辞。除此之外，央行课题组人士也频频通过发文的方式进行吹风，使得市场对加快推动金融改革、资本项目可兑换更为期盼。上海，无论从自身经济、金融的发展程度还是硬件、软件的建设来看，比起其他申报自贸区的地区，无疑都更具备先行先试的条件。上海先试点，再向其他地区推广，再自然不过。

　　不过，那些对自贸区金融改革充满美好憧憬的市场人士应该清醒认识到，国内外的现实决定了这种金融自由必须存在边界。一旦自贸区内资本项目开放步伐迈得过大，企业和金融机构的资金就能够非常自由地流入流出自贸区。我国汇率、利率尚未市场化，由于区内等同于境外，而区外等同于境内，资金成本存在差异，若自贸区内外之间的资金防火墙不够严密，那么本来只是一条门缝的开启，最终就很可能演变为大门四敞。而防火墙的建立又谈何容易，资金本就是逐利且无孔不入的，一道关卡能够截断货物流，但截断资金流很难。尤其在当前，美联储的量化宽松政策逐步退出，全球整体资金流向处于新的变局之中，自由边界放得过宽的背后，潜藏着资金快进快出风险。实际上，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我国资本账户大部分项目已经实现基本可兑换或部分可兑换，不可兑换项目的占比仅为10%；但这些不可兑换项目涉及衍生品交易等领域，风险系数高，更需要谨慎对待。

　　也正是因为这样，究竟要快还是慢，要局部试点还是全盘推开，对资本项目开放节奏和路径选择一直是各界争论的焦点。资本管制的阀门一旦开启几乎不可逆转，笔者了解到，不仅有来自社科院的学者对资本项目可兑换时间表可能提前表示担忧，在监管部门之间，对于自贸区内资本项目可兑换方案的尺度也存在分歧。

　　诚然，金融开放是我国提升自身金融实力的必然过程，不能因噎废食，害怕风险而不开放，或等到国内条件完全成熟再开放，这样反而可能错失改革最好的时间窗口。但笔者认为，金融改革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自贸区的金融改革推进仍要本着循序渐进的原则。自贸区是金融自由化的试验田，但这种自由更需要边界，有了这个边界，自由资金才会更加安全。